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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让读者走进大师的生活,我们选取了《凯瑞姆·瑞席20年设计作品集》的自序部分,给大家呈现凯瑞姆·瑞席最真实的想法,希望我们能从他的生活里获得一些启发。
著:凯瑞姆·瑞席(美) 译:常文心
我首次认识到人类可以塑造自己的命运并推动世界发展进步是在5岁的时候。当时我居住在伦敦皮卡迪利大街附近,自己步行上幼儿园。我记得在喧嚣的城市里,人流和车流都匆忙地赶往自己的目的地。人们在人类不断的进化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。
伦敦皮卡迪利大街
6岁时,我全家从伦敦乘坐伊丽莎白女王号客轮搬到了蒙特利尔。父亲在加拿大广播公司获得了一个电视接收器设计师的新职位。加拿大是一个全新的开始,让我们远离了埃及的紧张气氛和伦敦的经济困顿。
对我来说,伊丽莎白女王号的辽阔感像是一个奇迹,它是一座漂浮的城市。所有的东西都那么巨大,又那么微小。我很迷茫,我们是怎么将整个公寓的东西装到几个行李箱的呢?我在轮船上获得了儿童绘画比赛的优胜,选择的绘画主题是行李。
伊丽莎白女王号
比跨洋旅行对我影响更大的是1967年的蒙特利尔世博会。蒙特利尔世博会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堂,我几乎每天都去。巴克敏斯特富勒所发明的圆顶建筑结构、从家用电器到旅行用品的新技术、意大利馆里最新款的家具和汽车、俄罗斯馆里的航天展,这一切都把我带到了未来。
从以“人类与世界”为主题的世博会到莫夏·萨夫迪的“设计生境馆”,我满心欢喜。我看到了一台像卧室一样大的IBM计算机,它嗡嗡作响,飞快地计算。我见证了宇宙飞船、卫星、自动吸尘器和许多未来主义的发明概念。这不仅是技术,而是一个精神上的美学世界。这比我记忆中的伦敦要美很多。即使在我很小的时候,英国给我的感觉也是很老的。
在世博会上,我见证了世界未来的发展。整个基调简单、洁白、美丽、简约、有机、光亮、流畅、智能、甚至性感。我长大后看到的所有科幻电影,如《THX 1138》、《我不能死》、《银翼杀手》、《黑客帝国》、《2001:太空漫游》等都化成了现实。珍·库勒耶、皮尔·卡丹、索拉里、路易吉·克拉尼、乔·科伦坡以及维纳·潘顿都融入了一个美丽迷幻的乌托邦。7岁的我想生活在那个世界里。
1967 年的蒙特利尔世博会
我和哥哥从中获得了灵感,能画上好几个小时。我们想象未来的城市,那里充斥着各种曲线,有透明的塑料椅、辐射式的室内墙、能快速烹饪出饭菜的按钮、可以变成显示器的墙以及《星际迷航》中柯克船长用的闪光电话。
《星际迷航》
最终引爆我对于科技进步和太空时代热情的关键点是在1969年,当时我们全家开着福特旅行车穿过佛蒙特州的蓝岭山脉。晚上,我们迷失在浓雾中,比约翰·卡朋特的电影《大雾》中的浓雾还要浓。最后,我们终于看到了前方的灯光,那是一家餐厅。荒郊野外的餐厅里有一群涂着迷彩穿着荧光黄色反光背心的猎人,被杀死的猎物还挂在小货车上。
餐厅里的每个人都被吧台一端的显像管电视机所吸引,电视画面上正上演着美国登月的场景。“我们着陆了。”我们在喝着热可可,而阿姆斯特朗登上了月球,那是人类的一小步。我们知道了月球原来是一块巨大的岩石,这也是太空时代——人类空想的尽头。
从20世纪40年代到人类登月,从机械时代到太空时代,人类对外太空的征服到此结束。人类慢慢开始转变航线,向内探索。我们的设计语言也彻底改变了。我们从积极、梦幻、无尽的太空欣喜中回到了地球,回归了本质。
阿姆斯特朗登上了月球
现在,未来主义已经过时。性解放运动、反政府主义者、嬉皮士和公社都能影响我们的设计世界。设计创造了一切:建筑、音乐、家庭、汽车。白色长绒地毯、灯光地面、透明转椅、一体化浴室和厨房、狂欢沙发和让人陷进去的舒适座椅、彩色欧普艺术墙纸、有机造型的塑料产品(包含彩色塑料盘、太空时代风格收音机等)都已经一去不返。
到了20世纪70年代中期,家居设计主要由深茶色材料、色调和基调构成。皮革、粗斜纹布等厚重、自然的材料开始流行。我们开始在塑料制品乃至所有设计中模仿自然;这种审美并没有多少环保意识,更多的是风尚意识,是低级的自然、虚伪的自然。就连汽车业开始使用粗布座椅和假木纹了。我们的青年文化脱离了现代世界。
世界贸易中心
人类的心态、动机、灵感和想象力都变得一团混乱。流行艺术变成现实主义,欧普艺术变成了形象主义。就连摩天楼都摒弃了宇宙飞船的曲线造型,转投入怀旧风格和新古典主义的怀抱。世界贸易中心(1971年)是进步建筑的典型,它代表当前的“未来”,将永垂不朽。
深色的混凝土野兽派建筑异军突起(与太空时代的圆滑美学相对应),大量采用棕色饰面、米黄色石材和更不羁的手工式设计方法。20世纪70年代,每座摩天楼的大厅里都挂着巨幅挂毯或流苏艺术品,室内摆满了各种真真假假的植物。我一直认为植物应该待在室外,而非室内。我们开始以一种浅薄的方式追求建筑与自然的统一。
20世纪70年代后期,我开始在加拿大渥太华的一所工业设计工程和建筑大学学习。在这期间,艺术形态没有横向的变化,倒是几场运动接踵而至。包豪斯教学法仍占主流,但是朋克摇滚、迪斯科、新浪潮、后嬉皮士及计算机时代的兴起让我们得以打破这些教条。我们学习计算机语言和生态系统,了解可持续设计和后现代主义。
渥太华卡尔顿大学
当我大学毕业时,设计已经产生了巨变。理性主义开始衰落。在随后几十年里,人类开始了真正的折衷主义,不拘一格地从各个历史阶段中获得灵感和启发。正如让-弗朗索瓦·利奥塔在70年代所论证的那样,我们开始进入“后现代状况”,一切都能为我们所用。
20世纪80年代初,设计经历了自我表现的启蒙运用。设计变成了艺术表现的工具,有时也会影响到实用性。从工业革命以来,设计起源于流行,但是已经逐渐成长为一个成熟的行业,开始追求功能与造型的平衡。最终,代表着我们的文化、风俗、社会行为和审美观的日常用品在后现代时期丧失了功能性和实用性。
蛋壳形椅子
由于我的教育和生长环境一直在强调“设计让生活更简单”,我一直坚信设计必须完美地运作。作为一名受困于艺术家思维的实用主义者,我试图让二者融合。但是我和同辈人一样,脱离了轨道。我深受“设计即艺术”理论的影响,一直在追求化腐朽为神奇的设计。
因此,我们只能设计未来存放在博物馆中的藏品,一些产品可能根本不具实用性,而是与其他不相干的主题联系起来。设计在工业生产和日常生活两个方向背道而驰。
Karim Rashid 讲座
“设计即社会评论”的概念在国际市场上开始逐渐消失,艺术设计找到了自己的小众精英文化。请你理解我对此的反对。艺术与设计应该完全分开。艺术创作就是艺术创作。艺术是单一的、具有自我表现性、自私的行为。而设计是他人所设计,如开发商、制造商、消费者等。
设计是无私的。曾经,只有富人才能享受好设计,但是如今的市场已经更加民主。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,科技高速发展,产品质量日渐提高。全球化的自由贸易和竞争让商品成本大幅下降。站在生产的尖峰,我们一致认为是设计引领我们前进并改善了我们的生活质量。日常生活用品、空间、建筑、交通系统以及日常导航都得到了永久性的改善,是设计带我们走到今天。
Karim Rashid 讲座
设计如今是一个公共课题。我已经通过讲座、写作、访谈、设计等方式追踪了这个课题25年,宣传我们物质世界的现象及其对公众心理的影响。除了短暂的潮流时尚之外,今天的设计更倾向于打造更高效、更智能的技术时代。
我们终于开始解决问题,塑造高度联系的世界。忽然之间,我们的生活变得更智能,空间更人性化和技术化,公共区域更具社会性,交通系统更加持续流畅,材料更加环保。
当前,我们生活在一个过量消费的一次性物品社会。但是我坚信我们能够正确处理一次性物品、适应人口增长、改善工业革命带来的毒性和污染。然而,这并不意味着后退或怀念过去会更好。我们将通过创新、智慧和美化来解决这些危机。
Karim Rashid 一些作品集
本书收录了我在25年间的设计作品。小时候,我希望自己获得巨大的成就。但是我以为自己的目标只是一个高不可攀的梦,不会变成现实。许多人(包括我的大学教授,甚至是我的导师埃塔·索特萨斯)都说我不会成功。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和来自全球45个国家的400多家公司合作,也没想过我能从勺子设计到城市规划。
从日常用品、家具、墙面、营销材料、图形、时尚配饰、艺术品、服装,到建筑和室内,我尝试了各种设计。我一直想成为一个多面手,涉猎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,而不是专攻某一点。下一个25年,我将努力实现这一目标。
《 凯瑞姆·瑞席20年设计作品集》
真正阻碍我事业发展的是我太过艺术,太想创新,总想与众不同。我认为消费者并不会过于追求原创。就像“抛砖引玉”,后来者总是更容易成功。多年以来,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渴望和追求原创。原创意味着做60亿人中的第一人。所以,追求原创能让生活更有意义。
事实上,我一直认为每个人的生存都是为了原创。我们生来就有不同的指纹。如果上帝想让我们全部都一样,他就不会给我们遗传差异了。创造分为两种类型:生育创造和智力创造。二者都能让我们实现原创。生育创造简单,而智力创造则很难。但是,所有人都应当向这两个方向努力。希望我们能做好一方面;最好的情况是获得双方面的成功。
正在工作中的 Karim Rashid
我希望你能从本书以及我的工作中获得启发。我生活在工作之中。我相信,为了让世界和生活更美好,我们必须活在当下、热爱人类、努力改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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